第 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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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
睡夢中，陳熙只覺得兩只胳膊都很沈，尤其是左邊的，像被人死死摁住了一樣。
而且奇怪的是，他的臉側會不斷撲來一股溫熱的氣息，癢癢的，像有一只熱乎乎的貓尾巴輕輕地掃來掃去。
陳熙試圖用右手撓一下，卻摸到一股溫軟的觸感。
“唔唔……嗯？”
耳邊傳來一陣異響，聲音極近。
陳熙覺得詭異極了。
他慢慢睜開迷蒙的睡眼，寧姜一張臉猛地放大在他眼前，而他的手正在摸寧姜露出來的那半邊臉蛋兒！
陳熙迅速抽回手，“騰”的一下擡起腦袋。
牽一發而動全身，他剛起身就感覺左半邊胳膊酸麻不已！
不看不知道，一看，寧姜居然枕在他的胳膊上！
一瞬間，陳熙都氣笑了。
寧姜仍躺在他胳膊上安睡，除了剛剛嘟囔的幾聲，絲毫不受影響。
陳熙忍著酸麻的不適感，猛地一甩胳膊，直接把那顆腦袋顛了下去。
寧姜和桌面磕出很大的聲響。
還沒睜眼，寧姜就下意識就痛呼出聲：“啊——！”
教室裏不少人被吵醒，紛紛揉著眼睛看過來。
只見寧姜抱著腦袋，眼神茫然又無辜地看著他同桌。
“怎麽了？”寧姜嗓音黏乎乎。
不少人盯著他們。
陳熙對上那顆懵懂的腦袋，發現他頭上一撮頭發翹了起來，壓著的半邊臉蛋也紅撲撲的，一雙眼睛因為剛睡醒的緣故還是濕漉漉的，突然一下子就沒了脾氣。
他嘆了口氣，語氣平緩：“你往那邊去點，太擠了。”
寧姜低頭挪著自己的椅子，過去了一點。
下一秒，寧姜又湊過來，歪著腦袋好奇：“你剛剛是打我了嗎？”
陳熙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，道：“沒有，你自己磕到桌面上了。”
寧姜哦了一聲，陳熙忽然問：“你剛剛枕在我的胳膊幹嗎？”
腦中一根弦突然拉扯著睡覺之前的記憶覆蘇了，寧姜瞬間有點心虛。
陳熙靠近寧姜，直盯著他，眼神像是一把鉤子，像要捕捉他所有的微表情一樣。
寧姜微怔，不明所以地呆在原處，看著陳熙的臉在他眼前逐漸貼近，他不由得往後退了退。
陳熙帶著天然微勾的鳳眼，目光灼灼地盯著寧姜，唇邊漾出一絲笑意，用低醇的嗓音問：“嗯？是想幹什麽呢？”尾音粘到一起，聽起來像帶著點故意誘導人的意味。
寧姜腦袋木木的，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，但他多年挨打的人生經驗告訴他肯定不能說實話——我拿你手臂當我的枕頭用。
於是他吸吸鼻子，一臉認真地說：“因為你身上好香。”
為了配合演技，他還歪頭去嗅陳熙的脖頸，確實也聞到了一股好聞的味道，於是順嘴一問：“為什麽你這麽香啊？”
說話間，寧姜的吐息全噴到陳熙的脖子上，熱乎乎的。
陳熙頓時僵住，下意識推開他，一下子把他推出去好遠。
寧姜一臉莫名其妙地揉著肩膀道：“你這麽用力幹什麽？”
陳熙語塞，神色空白。
寧姜嘆了口氣，揮揮手說：“哎算了。”
說完他便側過頭去，拿出一本習題冊翻開，撥開筆帽，做題去了。
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在寧姜這裏已經翻篇了。
陳熙卻沒有。
他若有所思良久，好半晌才將目光收回，慢慢調整了思緒，恢覆如常。
不一會兒，他又低頭嗅了嗅自己，覺察到自己在幹什麽後，猛地一怔，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煩躁。
今天物理課結束，老熊順道喊上陳熙，讓他跟著去一趟辦公室。
進辦公室後，老熊從辦公桌書立裏拿出一個大號文件夾翻開，從裏面取出一張班級座位表給他看。
老熊耐心地詢問：“現在我準備給你們換個座位，因為你剛轉來，而且也是老師很看重的一個孩子，就想問問你跟現在的同桌相處怎麽樣？比如學習什麽的，覺得自己有沒有受影響？”
陳熙低頭看去，在那張座位表上，他發現大體變化不大，不過就是前排的移動到後排，右邊一組的移動到左邊一組，似乎只有極個別人換了同桌。
而他同桌沒有換，還是寧姜，但是他的名字卻被紅筆畫了好幾個圈，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動他的位置。
陳熙在聽到有沒有受影響之後，搖搖頭否認：“沒有。”
老熊聽聞，神色還是有些意外的，想起以往但凡坐到寧姜身邊的人都會第一時間跑來辦公室哭訴，請他不要讓自己跟寧姜當同桌，會影響學習。
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不嫌棄他的。
老熊看著眼前這根出類拔萃品學兼優的好苗子，第一次主動勸道：“嗯，寧姜呢，我畢竟當了他三年班主任，還是非常了解他的，你呢？也不用怕影響同學關系啊，你跟老師實話實說，你想不想換一個安靜點的同桌？老師這裏還是有很多推薦人選的，沒事，你就直接說。”
陳熙輕輕一笑，極有禮貌道：“沒事的老師，我不用換同桌，我已經很熟悉他了，他就挺好的。”頓了頓，又淡定地補充了一句：“他應該影響不到我。謝謝老師。”說完，微笑地點了點頭，以示謝意。
老熊第一次接觸到如此讓人舒心的學生——學習好，有禮貌，懂事得要命，包容心還強，連對上寧姜這樣的同學，都能稱讚上一句——他就挺好的！這種不凡的氣度，簡直讓老熊在心底為他瘋狂豎起大拇指！
老熊笑容和煦，眼睛都瞇縫起來，他樂呵呵道：“哈哈那就好那就好，正愁不知道給他安排誰做同桌，你們要是相處不錯老師就放心了，來——這樣！你要是哪天覺得他太吵了，不想跟他做同桌了，就直接跟老師講啊，別顧忌！這個也正常！老師到時候再給你們換位置啊！”
陳熙露出一臉乖順的笑容，點點頭嗯了一聲，回應了班主任的話。
這周周三最後一節課，班長將新的座位表貼到後面的公告欄，立馬惹得一眾人圍觀。
寧姜第一時間鉆進去看自己的位置變動。
因為每次換座位，他的變動都是班裏最大的。
要麽同桌換走了，要麽他換走了。
而這次他擡頭看去時，發現他的同桌竟還是陳熙，沒變！
他立即飛回座位，不管不顧地湊近陳熙，掰過他的肩膀，興奮道：“你看座位表了嗎？我倆還坐一塊！”
陳熙聽聞，擡眸，目光落在他那張燦爛的笑臉上，勾起唇：“有這麽高興嗎？”
寧姜一楞，嘆氣：“唉……我真不想再調座位了，麻煩。”
後桌的孫浩聽到這句，抓住一切機會嘲笑他：“你難道沒有一丁點自知之明嗎？！大家都不想跟你坐一塊，要不然你能每次都換座位？”
“滾！”寧姜橫眉怒目地罵道。
孫浩被噴一臉唾沫星子也不生氣，像挖掘到什麽樂趣一般，快樂又殘忍地揭開真相道：“之前很多人只是不好說出來而已，我都看到好幾次了，之前李昭趙璐還有那個誰，跟你坐一塊之後，立馬就去找班主任告狀，說你影響人家學習！”
他頓了一下，想到什麽，又樂了：“哦，又多了一個，唐志遠這次調走了也跟你有關系！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寧姜直接捂住耳朵念經：“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……”
陳熙低笑著站起身，將凳子倒放在桌面，雙手扶著桌面邊沿，準備換位置。
教室裏早已響起桌腳劃過地面的各種刺啦聲。
寧姜發現陳熙一站起來，一張桌子他手裏跟個玩具似的，顯得小巧又迷你，似乎輕飄飄的，沒了重量一樣。
他自己把凳子倒放到桌面，雖然也沒覺得很重，但是再加上桌肚裏和桌面上的書，還是能感覺得到沈甸甸的分量的。
正這麽想著的時候，陳熙看到他移動速度緩慢，走過來認真詢問：“需要幫忙嗎？”
寧姜立馬有一種受辱的感覺，迅速大力搬起桌子離地，一臉輕松道：“小意思！”
搬到指定位置後，寧姜悄悄地撒出一口氣，累夠嗆，慢慢撤了椅子坐下來。
陳熙接了一杯水過來，寧姜打眼一看，瞬間覺得自己口幹舌燥，某種犯賤的因子又活躍起來。
他趁其不備，一把奪走陳熙手中的水杯，倒頭就大口大口地咕咚起來。
陳熙只來得及喊一聲：“餵！”
只見自己的水杯正被寧姜毫無顧忌地上嘴喝著，眼看就要見底，他一伸手，撓了撓寧姜仰著的白皙脖頸。
寧姜怕癢，下意識一縮，手一晃，剩下的小半杯水全部澆在了他臉上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孫浩全程看戲，看到這裏終於如願以償地大笑起來。
寧姜把頭低下去，開始猛烈地咳嗽。
陳熙一時無話，只是盯著自己被碰過的杯子看了一會，又看向眼下寧姜咳嗽得哆嗦起來的後背。
最終他還是伸出手，拍拍他的背，問他：“你沒事吧？”
寧姜一擡頭，甩起一串小水珠，臉上都是濕的，水珠從額頭鼻尖滴落下去，眼睛也是濕漉漉的。
前額的劉海被淋濕，寧姜伸手往後薅了一把頭發，把光潔白凈的額頭全部露了出來，瞬間整張臉都顯小了一圈。
他因為咳嗽，鼻頭也紅紅的，還帶著一雙被水洗過的亮晶晶眼睛，仰頭望著陳熙，露出一口大白牙，對著陳熙笑得沒心沒肺。
陳熙楞住了，突然忘了要說什麽，下意識拿起杯子，站起身。
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時，他只能拿著杯子走向教室接水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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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夢中，陳熙只覺得兩只胳膊都很沈，尤其是左邊的，像被人死死摁住了一樣。
而且奇怪的是，他的臉側會不斷撲來一股溫熱的氣息，癢癢的，像有一只熱乎乎的貓尾巴輕輕地掃來掃去。
陳熙試圖用右手撓一下，卻摸到一股溫軟的觸感。
“唔唔……嗯？”
耳邊傳來一陣異響，聲音極近。
陳熙覺得詭異極了。
他慢慢睜開迷蒙的睡眼，寧姜一張臉猛地放大在他眼前，而他的手正在摸寧姜露出來的那半邊臉蛋兒！
陳熙迅速抽回手，“騰”的一下擡起腦袋。
牽一發而動全身，他剛起身就感覺左半邊胳膊酸麻不已！
不看不知道，一看，寧姜居然枕在他的胳膊上！
一瞬間，陳熙都氣笑了。
寧姜仍躺在他胳膊上安睡，除了剛剛嘟囔的幾聲，絲毫不受影響。
陳熙忍著酸麻的不適感，猛地一甩胳膊，直接把那顆腦袋顛了下去。
寧姜和桌面磕出很大的聲響。
還沒睜眼，寧姜就下意識就痛呼出聲：“啊——！”
教室裏不少人被吵醒，紛紛揉著眼睛看過來。
只見寧姜抱著腦袋，眼神茫然又無辜地看著他同桌。
“怎麽了？”寧姜嗓音黏乎乎。
不少人盯著他們。
陳熙對上那顆懵懂的腦袋，發現他頭上一撮頭發翹了起來，壓著的半邊臉蛋也紅撲撲的，一雙眼睛因為剛睡醒的緣故還是濕漉漉的，突然一下子就沒了脾氣。
他嘆了口氣，語氣平緩：“你往那邊去點，太擠了。”
寧姜低頭挪著自己的椅子，過去了一點。
下一秒，寧姜又湊過來，歪著腦袋好奇：“你剛剛是打我了嗎？”
陳熙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，道：“沒有，你自己磕到桌面上了。”
寧姜哦了一聲，陳熙忽然問：“你剛剛枕在我的胳膊幹嗎？”
腦中一根弦突然拉扯著睡覺之前的記憶覆蘇了，寧姜瞬間有點心虛。
陳熙靠近寧姜，直盯著他，眼神像是一把鉤子，像要捕捉他所有的微表情一樣。
寧姜微怔，不明所以地呆在原處，看著陳熙的臉在他眼前逐漸貼近，他不由得往後退了退。
陳熙帶著天然微勾的鳳眼，目光灼灼地盯著寧姜，唇邊漾出一絲笑意，用低醇的嗓音問：“嗯？是想幹什麽呢？”尾音粘到一起，聽起來像帶著點故意誘導人的意味。
寧姜腦袋木木的，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，但他多年挨打的人生經驗告訴他肯定不能說實話——我拿你手臂當我的枕頭用。
於是他吸吸鼻子，一臉認真地說：“因為你身上好香。”
為了配合演技，他還歪頭去嗅陳熙的脖頸，確實也聞到了一股好聞的味道，於是順嘴一問：“為什麽你這麽香啊？”
說話間，寧姜的吐息全噴到陳熙的脖子上，熱乎乎的。
陳熙頓時僵住，下意識推開他，一下子把他推出去好遠。
寧姜一臉莫名其妙地揉著肩膀道：“你這麽用力幹什麽？”
陳熙語塞，神色空白。
寧姜嘆了口氣，揮揮手說：“哎算了。”
說完他便側過頭去，拿出一本習題冊翻開，撥開筆帽，做題去了。
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在寧姜這裏已經翻篇了。
陳熙卻沒有。
他若有所思良久，好半晌才將目光收回，慢慢調整了思緒，恢覆如常。
不一會兒，他又低頭嗅了嗅自己，覺察到自己在幹什麽後，猛地一怔，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煩躁。
今天物理課結束，老熊順道喊上陳熙，讓他跟著去一趟辦公室。
進辦公室後，老熊從辦公桌書立裏拿出一個大號文件夾翻開，從裏面取出一張班級座位表給他看。
老熊耐心地詢問：“現在我準備給你們換個座位，因為你剛轉來，而且也是老師很看重的一個孩子，就想問問你跟現在的同桌相處怎麽樣？比如學習什麽的，覺得自己有沒有受影響？”
陳熙低頭看去，在那張座位表上，他發現大體變化不大，不過就是前排的移動到後排，右邊一組的移動到左邊一組，似乎只有極個別人換了同桌。
而他同桌沒有換，還是寧姜，但是他的名字卻被紅筆畫了好幾個圈，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動他的位置。
陳熙在聽到有沒有受影響之後，搖搖頭否認：“沒有。”
老熊聽聞，神色還是有些意外的，想起以往但凡坐到寧姜身邊的人都會第一時間跑來辦公室哭訴，請他不要讓自己跟寧姜當同桌，會影響學習。
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不嫌棄他的。
老熊看著眼前這根出類拔萃品學兼優的好苗子，第一次主動勸道：“嗯，寧姜呢，我畢竟當了他三年班主任，還是非常了解他的，你呢？也不用怕影響同學關系啊，你跟老師實話實說，你想不想換一個安靜點的同桌？老師這裏還是有很多推薦人選的，沒事，你就直接說。”
陳熙輕輕一笑，極有禮貌道：“沒事的老師，我不用換同桌，我已經很熟悉他了，他就挺好的。”頓了頓，又淡定地補充了一句：“他應該影響不到我。謝謝老師。”說完，微笑地點了點頭，以示謝意。
老熊第一次接觸到如此讓人舒心的學生——學習好，有禮貌，懂事得要命，包容心還強，連對上寧姜這樣的同學，都能稱讚上一句——他就挺好的！這種不凡的氣度，簡直讓老熊在心底為他瘋狂豎起大拇指！
老熊笑容和煦，眼睛都瞇縫起來，他樂呵呵道：“哈哈那就好那就好，正愁不知道給他安排誰做同桌，你們要是相處不錯老師就放心了，來——這樣！你要是哪天覺得他太吵了，不想跟他做同桌了，就直接跟老師講啊，別顧忌！這個也正常！老師到時候再給你們換位置啊！”
陳熙露出一臉乖順的笑容，點點頭嗯了一聲，回應了班主任的話。
這周周三最後一節課，班長將新的座位表貼到後面的公告欄，立馬惹得一眾人圍觀。
寧姜第一時間鉆進去看自己的位置變動。
因為每次換座位，他的變動都是班裏最大的。
要麽同桌換走了，要麽他換走了。
而這次他擡頭看去時，發現他的同桌竟還是陳熙，沒變！
他立即飛回座位，不管不顧地湊近陳熙，掰過他的肩膀，興奮道：“你看座位表了嗎？我倆還坐一塊！”
陳熙聽聞，擡眸，目光落在他那張燦爛的笑臉上，勾起唇：“有這麽高興嗎？”
寧姜一楞，嘆氣：“唉……我真不想再調座位了，麻煩。”
後桌的孫浩聽到這句，抓住一切機會嘲笑他：“你難道沒有一丁點自知之明嗎？！大家都不想跟你坐一塊，要不然你能每次都換座位？”
“滾！”寧姜橫眉怒目地罵道。
孫浩被噴一臉唾沫星子也不生氣，像挖掘到什麽樂趣一般，快樂又殘忍地揭開真相道：“之前很多人只是不好說出來而已，我都看到好幾次了，之前李昭趙璐還有那個誰，跟你坐一塊之後，立馬就去找班主任告狀，說你影響人家學習！”
他頓了一下，想到什麽，又樂了：“哦，又多了一個，唐志遠這次調走了也跟你有關系！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寧姜直接捂住耳朵念經：“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……”
陳熙低笑著站起身，將凳子倒放在桌面，雙手扶著桌面邊沿，準備換位置。
教室裏早已響起桌腳劃過地面的各種刺啦聲。
寧姜發現陳熙一站起來，一張桌子他手裏跟個玩具似的，顯得小巧又迷你，似乎輕飄飄的，沒了重量一樣。
他自己把凳子倒放到桌面，雖然也沒覺得很重，但是再加上桌肚裏和桌面上的書，還是能感覺得到沈甸甸的分量的。
正這麽想著的時候，陳熙看到他移動速度緩慢，走過來認真詢問：“需要幫忙嗎？”
寧姜立馬有一種受辱的感覺，迅速大力搬起桌子離地，一臉輕松道：“小意思！”
搬到指定位置後，寧姜悄悄地撒出一口氣，累夠嗆，慢慢撤了椅子坐下來。
陳熙接了一杯水過來，寧姜打眼一看，瞬間覺得自己口幹舌燥，某種犯賤的因子又活躍起來。
他趁其不備，一把奪走陳熙手中的水杯，倒頭就大口大口地咕咚起來。
陳熙只來得及喊一聲：“餵！”
只見自己的水杯正被寧姜毫無顧忌地上嘴喝著，眼看就要見底，他一伸手，撓了撓寧姜仰著的白皙脖頸。
寧姜怕癢，下意識一縮，手一晃，剩下的小半杯水全部澆在了他臉上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孫浩全程看戲，看到這裏終於如願以償地大笑起來。
寧姜把頭低下去，開始猛烈地咳嗽。
陳熙一時無話，只是盯著自己被碰過的杯子看了一會，又看向眼下寧姜咳嗽得哆嗦起來的後背。
最終他還是伸出手，拍拍他的背，問他：“你沒事吧？”
寧姜一擡頭，甩起一串小水珠，臉上都是濕的，水珠從額頭鼻尖滴落下去，眼睛也是濕漉漉的。
前額的劉海被淋濕，寧姜伸手往後薅了一把頭發，把光潔白凈的額頭全部露了出來，瞬間整張臉都顯小了一圈。
他因為咳嗽，鼻頭也紅紅的，還帶著一雙被水洗過的亮晶晶眼睛，仰頭望著陳熙，露出一口大白牙，對著陳熙笑得沒心沒肺。
陳熙楞住了，突然忘了要說什麽，下意識拿起杯子，站起身。
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時，他只能拿著杯子走向教室接水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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